荒诞戏曲小品:夜入和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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荒诞戏曲小品:夜入和府
时间:历史长河中的一瞬     
地点:和府的密室     
人物:娄阿鼠、时迁、和     

  [台中桌椅高叠、太师椅、长板凳分摆高台两侧。
[夜深人静、娄阿鼠从赌场出来……

  娄阿鼠:唉!穷三富一,背时取七。想我娄阿鼠,适才在赌场,赢八万叫东风,吊二筒来红中,想发财取北风,正要见将和牌,偏偏庄家又赢了我的拦和。这个杂种,完全没得火!为了赶本,我要尽快找个大款赞助赞助。来此已是和的别墅,怎奈戒备森严,难以混入,不免使出祖传绝招缩身法,钻了进去。待我活动关节,见缝插针。

  [小击乐,娄阿鼠走身段“霹雳午”、“矮子步”,绕至高台后面,从桌下爬行而入。

  娄阿鼠:呀!
(念)和府密室精又巧,
富丽堂煌象牙雕。
有珍珠、有玛瑙,
金银堆得比山高。
手发痒、心乱跳,
不知偷他的么事好?
速下手,装起元宝快开跑―― 

[娄阿鼠掏出布袋,慌张地装满元宝欲溜。
[时迁从空而降。拦住去路。

  时迁:呔!你是何人?
娄阿鼠:(吓得发抖)……我。


  [时迁掏出腰间的兵器。

  时迁:讲!
娄阿鼠:我,我是明朝的赌博佬,名叫娄阿鼠。
时迁:哼!你偷盗“十五贯”,杀死尤葫芦,早已判处死刑,为何还活在人间?
娄阿鼠:只因老鼠繁衍快,杀不尽,加上老鼠药水货多“闹”不死,所以前扑后继永不绝种。
    [ 得意洋洋的娄阿鼠作老鼠状。
  时迁:和府戒备森严,你是怎么进来的?
娄阿鼠:墙有孔,壁有缝,老鼠生性会打洞……
时迁:来此作甚?
娄阿鼠:只因赌博输尽,想偷点钱财再去赶本。
时迁:原来如此。
  娄阿鼠:请……请问壮土尊姓大名?
时迁:俺乃梁山好汉“鼓上蚤”时迁!
娄阿鼠:啊,幸会幸会!!

  [娄阿鼠欲与时迁握手,时迁不予理睬。

  娄阿鼠:(背白)原来是江洋大盗,我以为是和的保镖,吓我一身冷汗,(套近乎地)嘿嘿,朋友,看来我俩还是同行呢!
时迁:什么同行?
娄阿鼠:你偷鸡盗甲威震朝庭,我偷钱杀人被判死刑,虽隔两个朝代,总属同壕战友嘛!
时迁:呸!想俺时迁,替天行道劫富济贫,而你,见财起心,祸害百姓,一只过街老鼠,岂能与时爷相提并论?
娄阿鼠: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,各有各的活法,用不着你评头品足!
时迁:与你讲话,掉时爷的身份,去吧――


 [时迁一脚踢翻娄阿鼠。

  娄阿鼠:(脑怒地爬起)姓时的,我们都在社会上混饭吃,你有三斧头,我有两刷子,你休欺人太甚!
时迁:(篾视地)哦?你还有两刷子?抖出来让时爷见识见识。
娄阿鼠:抖就抖。
  娄阿鼠:我会撬门入室;
时迁:俺能飞檐走壁;
娄阿鼠:我会打洞存粮;
时迁:俺能龙口扒须;
娄阿鼠:我会爬行上树;
时迁:俺能腾空倒立;
娄阿鼠:我会“开窗子”、“杀皮子”顺手牵羊――

  [娄阿鼠欲偷时迁的兵器,被时迁抓住手腕。

时迁:俺能伸手抓贼不失时机!
娄阿鼠:哎哟哎哟,时爷松手,小人甘拜下风,(递银子)这些金银,我与时爷平半而分。
时迁:这些赃物,时爷视如狗粪。
  娄阿鼠:那……那你深夜到此作甚?
时迁:奉晁盖大哥之命,来取一件瑰宝。
娄阿鼠:什么瑰宝?
时迁:一只金船。

  [从舞台顶上掉下一个很大很大的悬挂在半空中的字:权。“权”字消失。

  娄阿鼠:一只金船有何贵处?
时迁:听着!
(念扑灯蛾)此船本是无价宝,
呼风唤雨威力高。
一旦到手佛光照,
人间万物任你挑。

 [娄阿鼠听得目瞪口呆。

  娄阿鼠:哦?那你取它何用?
时迁:(念)
替天行道

除强暴,
要让万民乐淘淘。
娄阿鼠:(念)
听他言,猛开窍,
好似黑夜见火苗。
我若得船买纱帽,
金银财宝任我捞。
吃海鲜,押红宝,
再到妓院尽情嫖。
翻箱倒柜来寻找――
时迁:你要干什么?
娄阿鼠:寻找金船。
时迁:哼!如此宝物,他岂能放于箱柜?
娄阿鼠:那现在何处?
时迁:在和的手中。
娄阿鼠:等他回了,我要咬断他的手指,夺取金船;
时迁:凭你的雕虫小技,岂能得手。
娄阿鼠:我自有招数。
时迁:听,他回了。

  [和捧金船上场。

  和:(念)
捧金船,乐悠悠,
随心所欲不用愁。
捞月亮,摘星斗,
有它平地起高楼。
生死任凭我开口,
万民向我磕响头。
吃飞禽,和走兽,
穿锦服,和丝绸。
先前人比黄花瘦,
如今福肚像山丘。
适才出府把步踱,
盘丝洞风光诱人把魂勾。
蜘蛛小姐白嫩嫩的手,
与我按摩又洗头,
弄得浑身痒稣稣,
痒稣稣。
夜半更深赶快走,
声色场中不久留。
刘罗锅处处监视把我瞅,
好似鱼刺卡在喉。
速回密室写奏折,
叫他罢官下地狱,
下地狱!

  [和入室。娄阿鼠在身后欲偷金船。
[和转身谨慎地护着金船。娄阿鼠趴在地上学猫叫。

  娄阿鼠:喵……
和:咦?想我和府密室,犹如铜墙铁壁,怎会有野猫叫唤,定是有贼。来人!
娄阿鼠:慢!

  [娄阿鼠从和的裆下钻出。

  娄阿鼠:和大人不必惊慌,是我!
和:(吓了一跳)啊?你、你是什么人?
娄阿鼠:我……我不是人。
和:不是人?……
娄阿鼠:我是一只老鼠精。
和:哦?老鼠也能成精?
娄阿鼠:能。若不成精,这密室怎能钻进?
和:那你深夜到此――?
娄阿鼠:借点财宝金银,大人若是不肯,我只好另找别人!

   [娄阿鼠弃钱袋欲溜)

  和:转来!老鼠精,你可知老夫的嗜好?
娄阿鼠:小的不知。
和:哈哈哈,老夫生肖属鼠,而且最爱养鼠。对所有的鼠族后裔,一向视为至亲。
娄阿鼠:哎呀,干爹在上,受干儿大礼参拜!(跪拜)    
和:  好一只心领神会的精灵,快快起来。
娄阿鼠:谢干爹。


  [娄阿鼠欲偷金船,被和发觉。

和:你想干什么?   
娄阿鼠:久闻干爹有只宝船,我想拿过来观赏观赏。  
和:(满面怒色地)大胆!此船是老大的命根。失去一刻,丧魂落魄,莫说是你,就是我的亲爹,我也从不松手。  
娄阿鼠:是是是,小的该死!
和:不知者不为罪,起来!   
娄阿鼠:干爹,孩儿至今无事可干,想求干爹…… 
和:这有何难,你有何特长?  
娄阿鼠:士农工商一概不会,唯擅长赌博。   
和:好哇!老夫正想成立一个老鼠集团公司,经营赌博生意,由你任总经理!    
    [娄阿鼠双手一摊,一副无可奈何的相。

  娄阿鼠:干爹,我一无文凭,二无职称,当官怕是不行。  
和:我说行,你就行,大胆干吧!    
娄阿鼠:干爹,如今风声很紧,我怕抓去坐班房。   
和:有老夫的宝船护航,万无一失。   
娄阿鼠:好!我娄阿鼠向来是睁着眼睛睡觉,干爹你就闭着眼睛收钱。

  [时迁在高台用钓杆垂下一个贴有“贿”字的金元宝。  


  娄阿鼠: 啊!!(惊喜)干爹,元宝……     
和:哈哈哈,金船手中握,元宝从天落。干儿子,与为父接着。   
娄阿鼠:是!


  [时迁将元宝左右晃荡,娄阿鼠满台追逐,总难到手)

  娄阿鼠:哎呀干爹,我手中无船,元宝不听使唤!    
和:看我的!

  [和追元宝,仍难到手。和忘形地放下金船,双手捕捉元宝。娄阿鼠乘机夺过金船。

  和:哈哈哈,元宝终于到手。咦?我的船呢?    
娄阿鼠: 哈哈哈,船在这里!拜拜!(欲走)   
和:站住!胆大的老鼠精。
娄阿鼠:住嘴!谁是老鼠精?我是人,我是娄大人!我是人上人啦,哈哈哈!

  [娄阿鼠举船狂笑。

 时迁:娄阿鼠,有俺时迁在此,岂能让你得手!

  [时迁用钓钩钩住娄阿鼠捧船的手腕。

娄阿鼠:(痛得钻心)哎哟,哎哟,时爷饶命,时爷饶命!

  [娄阿鼠松手,金船被时迁钓到手中。

和:哎呀,时壮士,时英雄,请你将宝船还给我,我给你荣华富贵,金钱美女,我奏明皇上,将你招安,当大官啦!      
时迁:哈哈哈,那些东西与我无缘,今夜就要这只金船!

[和扒在地上磕头。

  和:哎呀时爷爷,君子不夺旁人之好,您就饶了我吧!为了这只金船,我磨破嘴,跑断腿,低三下四,受气挨霉,假装积极,讨好上司,元宝花了一大堆,它是我的命根子,你千万不能拿走啊!    
时迁:呸!这只金船,原属民间所有,被你欺骗到手,作恶多端,今夜取船,为的是物归原主,以利国泰民安!    
和:(丧魂落魄地)我的船,我的船……(突然地)干儿子,将他拿下!
   娄阿鼠:(畏缩地)我,我奈他不何!   
时迁:哈哈哈!

- 剧终 -  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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