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、地点:现代,某城镇某新建楼中的上下两层对应的楼上楼下两单元。
人物:楼上夫妻和楼下夫妻(四个角色由男女两个演员分别饰演)
[开场,舞台上几块简单短方体木块,代表桌椅沙发等家具,台中偏右置一屏风,代表里外之分。
女演员(此时她身份是楼下女主人――年逾花甲的老太太,正拿着一件衬衣生气,闻闻嗅嗅,扔下又拣起,嘴里嘟嘟嚷嚷的。男演员(此时身份自然是老太太的老伴了)上,老知识分子模样。夹着一摞书。上晚课归来的样子。
男:唉,怎么了?何事烦恼?
女(把衬衣搡到男眼前):你看看,你看看。
男:哟,怎么弄得如此油迹斑斑的?
女:楼上新搬来那家四川人啊,挂的腊肉,太阳一晒,油全滴在我这衬衣上了。
男:哎哟,这是女儿给你生日时买的,值二百多块哪。可恼也可恼。
女:这外地人怎么这样?和他们做邻居……倒霉哦。
男:得和他们理论,第一次不提醒他们,以后便不知道注意了。(欲出门去)
女(急上前拉住):别去,你看那些四川人,说话都像吃枪药似的,特别楼上那男的,一脸横肉,看看就……不象好人。
男:那……如何是好?又不是在旅馆,熬过一夜算了,这是做邻居,是非不弄清楚,长此以往,何时可休,何时可休乎?(又要出门)
女:瞧你这酸不拉叽的书呆子样,满口之乎者也,怎么和人家讲,没听说“秀才遇着兵,有理讲不清吗?
男:哪……如何是好,如何是好哟……
女:我去!
男:你去?这怎么行?
女:管了几十年干部,我不信几个刁民还拿不下。(拿起衬衣,开门上楼)
男:这这这……(追着说)那你小心点,君子动口不动手,倘若他们动起粗就赶快下来。(拿起那摞书,进里间)
[女作“上楼“动作,心里没底气,犹犹豫豫,“上得楼”来,举起手战战兢兢敲们。
男从里间出来,此时他身份是楼上男主人,穿一身沾满灰浆的衣裳,拿扫把的姿势象端着枪,开门动作好猛,把女吓一跳。
女:你你你……干什么?
男(说话粗声大气):这话该我问你哦,你要干啥子?
女:我……嘿嘿……你们是……嘿嘿,四川来的啊?
男:三川半!
女:三……川……川半?
男:就是贵州!
女:噢,你们贵州农村也有……乡规民约吧?
男:晓得!
女:我们上海……小区也有……居民文明公约。
男:晓得!
女:我们邻居都……
男:浪么个(怎么样)?
女:都能背,“爱我中华,爱我上海,爱我小区,爱我家庭,尊老爱幼,邻里团结,保护环境,遵纪守法,诚实守……”
男:你到底要说啥子?
女:……你看我这件衬衣……
男:不买!(用力关门,配音响效果“嘭”。腾腾腾走回里间)推销服装的……。
女:我……我怎么是……(举起手欲再敲门,想想又放下),水仙花上插大葱,这还有理说不通了这……
[女六神无主地原地打了几个转,最后只好跺跺脚,气呼呼地下楼。
男演员回复楼下男主人――老知识分子打扮,从里间迎出门来。
男:哎?怎么样怎么样,不曾动粗吧。
女:动粗倒没有,(苦笑)但好像鸡同鸭讲,我才拿起衣服,他就“不买”把门关了,把我当上门推销服装的了。
男:这这……简直牛头不对马嘴嘛。
女:哎,我看算了,算我们倒霉,(把衬衣往“椅子”上一扔,进里间了)
男:算了?算了……这如何能算,今天第一次算了,日后就会有第二次,第三次……(拿起衬衣)我去跟他们讲讲。(出门)
[男作“上楼”动作。女从里间出来,现在她换一身打扮,一个年轻妇女模样。拿毛巾掸身上灰。
女:老倌(老公),把腊肉收进来哈,着露水就不好吃 。
[男抖抖嗦嗦上楼,敲门,女开门。
女:咦,老倌,卖衣裳的又来了,又换了个男哩。
男:我怎么,怎么是卖衣裳的呢。
女:那你是哪里哩?
男:我是你们楼下……你看――(举过衬衣)
女:那你更不对 ,俗话说,好兔不吃窝边草,你浪么(怎么)个连窝边的草也不放来过来?
男:你这真是……嘿!有辱斯文,有辱斯文哦。
女:你这啥子丝纹哦,(伸手摆摆衬衣)料子倒是高级呐,丝纹嘛,啥子丝纹……比真丝还高级些……
男:怎么扯到丝上去了,我――
女:你做生意嘛在你店里头做哈,浪么个?
男:我说……
女:做到邻居隔壁头上哩,居民公约说,邻里团结,邻里团结,你的刀都宰到邻居头上来了,还咋个团结,还咋个……
男:嘿!
女:啊?
男:我不是来向你推销衣服的,我也不开店,我是你们楼下的邻居,我希望呢,我们能和睦相处,搞好关系……
女:噢!你是为了搞好关系呵,那也不消送衣服沙,多不好意思。
男:啊,我送衣服?
女(从男手上扯过衣 服):唉这衣裳油叽叽哩,搞脏喽。
男:哎对,这就是你们的腊肉油……
女:啊?(向里间方向看看)哎呀老倌,老倌(急急走进里间)
男:咦咦……这这,我的衬衣……
[等半天也不见人出来,叹口气摇摇头,下楼,女演员回复楼下女主人打扮出里间。男进门,女问,
女:你上楼去啦?哎,你衣服呢?
男:更好笑了,弄半天她终于搞清楚我不是买衣服的了。
女:那不是对了嘛。
男:可她又以为我是送衣服的了。
女:啊,你去说理,反而干脆把衬衣……送给他们啦?
男:……算了算了,反正也不能穿了。
女:以后,咱要多个心眼,防着点……
男:是啊,古人云,害人之心不可有,防人之心不可无啊……
[俩人说着话进里间,男演员迅速换成楼上男主人装束,出里间,作快步下楼动作。由于下得急,还走过头两步,又回头。在“楼下”邻居门口站定,重重敲门。
女(楼下女主人)探头,作往里推人的动作。
男:开门,开门!
女(对里间说):我去,我一个女的,一个老太婆,他敢把我怎么样?(定了定神,走到门口开门)
男:开门,开……(女开门)
女:你想怎么样,告诉你,现在是法制社会!
男(猛一鞠躬):误会 ,误会 ,我家收拾屋里头,腊肉晾在阳台外,搞脏你们衣裳 。
女(也觉不好意思):不要紧不要紧,我也以为……
男:这样,我赔钱(掏出三百)接到。
女:不用,洗洗就好,再说也没这么贵!
男:贵呐贵呐,我老婆做过服装生意,她知道。
(硬把钱塞女手里,转身上楼)
女(追着喊):啊呀,不行,邻居不用这样。
男(猛地返身冲下楼):搞忘了搞忘了,(变戏法似地手里拎着一条腊肉)尝尝,家乡特产!
女(一惊):啊!
男(爽朗地笑):哈哈……
女(看清了他手中的东西,尴尬的笑):嘿嘿…
首发时间:2024-07-24 14:51:3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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