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品 蚕室情

场景：养蚕室内。光洁明亮。
人物：马大茂，中年农民，简称马。
      牛小琴，马之前妻。蚕妇。简称牛。
      马中娇，20岁，马牛之女。简称女。
牛：（拿蚕簸上场）（念白），秦巴山川石泉县，绿色桑园连成片，养蚕致富兴家业，西北蚕桑第一县。都说古代丝绸之路起点在长安，其实养蚕基地在石泉。
女：（敲门，进屋，高兴地），妈--（扯着牛的肩转两圈）妈呀！
牛：哎！啥事嘛，看把你高兴的……
女：肯定是喜事嘛。今天是星期五，我给领导请了两小时假，特意提前回来的。
牛：（高兴地望着小女）啥喜事：莫非是你找到了称心如意的男朋友吧？
女：妈，是的。是找了个男朋友。
牛：（急切地）那好呀！他……他长得是什么样，是干什么的？快领回来让妈妈看看。
女：肯定要看的。可先得把话说清楚，这男朋友呀，不是给我找的。
牛：那你给谁找的？
女：是给妈……您找的。
牛：（欲伸手打小女，不好意思地），莫大莫小的东西！拿妈开心。妈都四十多岁了，说道丑不丑。
女：妈，男方的工作，我都做好了。人家呀满口答应，你可一定也要答应哟，莫伤人家的脸面。
牛：妈自从和你爸离婚后，我就从来没想过再婚。有了你这么个乖女儿，我啥都满足了，生活很甜蜜，什么也不想；
女：你不想再婚，说明你心里总还想着我爸的。
牛：再莫说你爸了！你爸是个犟牛，把人都呕死了！我这辈子再也不想受那份闲气了。
女：妈，你莫说了。我先走，待会儿人家就来了。（女下场，与在门口等候的马说悄悄话，并推着马进屋）。
牛：（独白）哪能说来就来？我连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。我总得把这身脏衣服换一下。（正准备开门去换衣服，与正准备进门的马撞一个满怀。惊叫一声，双方一怔）。
牛：（定神后），你跑来干啥嘛？
马：（低头，羞怯）我来看一下你。
牛：谢谢你的狼心狗肺！昨晚上怕是你睡了磨盘，想转了要来看我。告诉你，我养蚕生活很充实，又有不错的收入，什么都不缺，不需要谁来同情、怜悯。（背男坐下，赌气）。
马：（心平气和）小琴！当时赌气和你离婚，是我的错！今天，我来给你赔不是的，（欲靠近牛坐下，牛立马起身，马把板凳坐翻，倒在地上）。
牛：过去事情都过去了，还说它干啥，你走吧！走吧！我瞅不见心不烦，（开门，推马出门，马一转身，牛扑空即将倒地，马急忙将牛扶起，牛有气，又将马拉倒）。
马：哎呀呀！哎呀呀！20年前的场景又再现了！当时你拿着蚕簸，没看清地上板凳，绊了一跤子，我拉你的时候，顺势把你抱在怀里。
牛：你莫在这里再提往事了。你赶快走！我屋里等会儿要来客，让人家看到了不好。（女欲出门）
马：（拦住）你等我再说几句话，你再走行不行？……我问你，是不是有人给你介绍了一个老伴。
牛：（不服气地）是呀，那又怎么样？我们是离了婚的，我想找谁，你管得住吗？
马：你莫着急嘛，人家还有一会儿才来呢。
牛：你怎么知道？是不是你在中间打破，我可给你说（非常生气地指着马说）你在外头找小媳妇，我连问都不问，你可莫反过来坏我的好事。
马：唉，什么小媳妇，篾穿豆腐提不得。古人说，老了莫找少年妻，找到是人家的。
牛：怎么，给你戴绿帽子了？（偷着笑）
马：分手了。唉，只图一时快活，终成一世悔恨。不说这些了。说句老实话，我对这间蚕室是非常有感情的，当时你给生产队喂蚕子，还不满20岁，留一条大辫子，是我们大队最漂亮的姑娘。为了有机会接触你，我主动向队长要求打桑叶。
牛：别人10分工打100斤桑叶，你说你10分工打200斤桑叶。
马：我心里明白，分工给高了，别人都抢着打桑叶。哪里轮到我，我不但打桑叶，还帮你喂蚕子。
牛：死皮赖脸地献殷勤，撵都撵不走。
马：当时毛主席鼓励了我：“下定决心，不怕牺牲，排除万难，去争取胜利。”听力毛主席的话，我什么困难都能战胜。
牛：我不明白，但是你说你非常喜欢喂蚕，一见到蚕子，什么苦累都没有了。为什么结婚以后，你就变了呢？说喂蚕太累，又不挣钱，天天要出去打工挣大钱。
马：说实在的，当时我是喜欢喂蚕的姑娘。哪里是我喜欢喂蚕啊！
牛：离婚那年，茧价下跌，你成天和我吵架，背着我还把桑树挖了。
马：当时，我是想断了你喂蚕的念头，好跟我出门去打工。结果，反把你惹怒了。
牛：我说，要出去，你一个人出去！我喂我的蚕，你挣你的钱。
马：唉！我真蠢！你说离了婚再走，这分明是气头上的话嘛，我怎么就同意了呢？
牛：生活不到一块，只有离婚。这对双方都是一种解脱。
马：现在想来，我确实错了！我错了！我给赔礼了，（扯牛的手欲下跪）
牛：（甩开马的手）哎呀！你不要这样！让人家看到了多不好。
马：我知道，这几年你也不容易。送女儿上农大，学养蚕专业，是为了实现你养蚕事业的梦想。我非常感谢你培养了我们俩的女儿。
牛：我不需要你同情。我养蚕，供养一个大学生很轻松。
马：那你就同情一下我吧！让我们重新和好……
牛：晚了。女儿已经给我介绍了一个老伴比你强多了，等一会，人家就来了。你赶紧走吧（推男出门）
女：（高兴地上）妈，你莫推爸走，我给你介绍的老伴就是爸。（牛低头，转过脸，伤心的哭泣）妈！你和爸离婚，是为养蚕赌气离的，现在养蚕政策好了，建养蚕室，国家还有补助钱，养蚕是我县的拳头产业，我们要创西北第一养蚕大县。我们共同兴蚕养蚕，妈，你就同意了吧。
马：妈，你就同意了吧！――咳，（捂住自己的嘴）我怎么也叫妈呢！
牛：是呀，我们是为养蚕离婚的，要合婚也离不开养蚕。所以，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。
马：十个条件都可以。
牛：第一要改掉你那个犟牛脾气；第二要支持我养蚕，不准再挖蚕毁园；第三在家里生产生活要一切听我安排。
马：好，好，好！这些条件我都答应。我想好了，女儿是养蚕专家，这个优势不利用，就是个大闷蛋。我准备把运输车卖了，再建一个现代化的养蚕室。我决心和当年一样，贴心巴肝地跟着你养蚕。
女：（高兴地跳起来）太好了！太好了。今天是喜事！老爸呀，你要到酒楼去摆一桌子，先谢谢我这个红娘。
马：好，要得！摆它一桌子，我不但要请你这个红娘女儿，关键要请你妈……喝一个团圆酒。
牛：还是我来请吧，我养蚕收入高，由我来埋单。
女：（挽住爸，妈）走哇！下馆子去啊――！
 
注：2010年陕西省文化厅戏剧、小品、相声、歌曲作品征集大奖赛获二等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