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 妈
□编剧/万川
人物――珊珊，女,学生，14岁；
爷爷，男，68岁，农民；
梅阿姨，女，42岁，厂长。
【病房里。一张病床。
【靠窗，珊珊坐在轮椅上，膝盖上铺着毛毯，手里拿着一张全家福的照片搁在腿上，人已经睡着。
【爷爷拿着化验单和塑料提袋，心情沉痛地驼着腰上
爷 爷 （边走边拍着身上的雪）好大的雪啊！（抬头看见珊珊，忙收好病历蹑手蹑脚地上前。）
珊 珊 （睡梦里）妈妈，妈妈！
爷 爷 （轻轻）珊珊！（珊珊没醒，提高声音）珊珊！
珊 珊 （慢慢睁开眼）爷爷！（朝四周寻找什么，失望）
爷 爷 （心疼地）珊珊，你怎么又坐到窗口。天这么冷，快回床上。（说着就要抱珊珊）
珊 珊 不！梅阿姨说好要来看我的。我要等她！
爷 爷 （劝）孩子，这么大的雪，天快黑了。梅厂长那么忙，从海安赶到这儿少说也有百里地。今天不会来了。
珊 珊 我不！
爷 爷 你！（刚要发火，又压住）珊珊，爷爷的话你不听，护士姐姐的话你也不听了？你现在发热，不能再给冻了！
珊 珊 爷爷，我刚才做了一个梦！梦里，我妈妈来看我了！
爷 爷 （一愣，发现孩子手里的照片）你妈妈？
珊 珊 （看一眼 手里的照片，回想，陶醉，梦幻般的音乐）我妈妈穿着好漂亮的裙子，那裙子忽然变成一双美丽的翅膀。我妈妈就像天使从飘着彩霞的天空向我飞来。她轻轻地飘落在我面前，刚喊了我一句“珊珊――”，哎，我就被你喊醒了。
爷 爷 （叹口气，摇摇头）苦命的孩子，你妈和你爸走了快一年了。爷爷没能照顾好你，对不起他们在天之灵啊！
珊 珊 （摇摇爷爷的手）爷爷，是珊珊不好，没能照顾好爷爷。等我病好了，我要代我爸爸妈妈养爷爷一辈子！
爷 爷 （强作欢颜）好！好！还是我孙女孝顺啊！
珊 珊 爷爷，我的病能好吗？我偷偷听别人说是什么白血病。爷爷，什么叫白血病啊！
爷 爷 （意外，掩饰）白血病？他们瞎说。傻孩子，你这点年纪得什么白血病啊！你呀，就是贫血，输点血，休息休息就没事！（脑筋一转，故意打岔）来，珊珊，闭上眼睛，爷爷给你变个魔术。
珊 珊 爷爷！（闭上眼睛）
爷 爷 （从袋里拿出一只玩具熊，举在珊珊眼前）好！睁开眼睛！
珊 珊 （睁开眼睛）玩具熊？
爷 爷 （拧着怪叫的玩具熊唱着逗珊珊）祝你生日快乐！（猪）你生日快乐！
珊 珊 爷爷，这个不是猪，是熊！
爷 爷 （捏着熊逗她）它不是猪，你是猪，你是小猪 ！小猪珊珊！
【珊珊开心的笑着，爷儿俩暂时忘记烦恼，现场洋溢着片刻的温馨和欢乐。
珊 珊 （情绪忽然变化）爷爷，我会死吗？
爷 爷 （一愣，拿着玩具熊的手停了片刻，表情立刻凝固）珊珊！瞎说什么呀！
珊 珊 我什么都知道了，爷爷，我得的是白血病，要花好多好多钱的。爷爷，您把卖牛的钱全用光了。爷爷，我不想再看病了，我们回家！
爷 爷 （猛的抱住珊珊，哽咽）孩子！你才14岁。爷爷一定要帮你看好病。爷爷有钱，爷爷有好多好多钱！
珊 珊 （紧紧抱住爷爷，失声痛哭）爷爷――
【定格。悲怆的音乐。
爷 爷 好孩子，别多想了，上床睡觉吧！梦里，你妈妈和你爸爸就会回来看你的！
珊 珊 爷爷，梅阿姨真的不来了吗？她说好今天来帮我过生日的呀！
爷 爷 这么大的雪，路上早就封住了。珊珊，上床吧！
珊 珊 （极不情愿）嗯！
【爷爷刚转过珊珊的轮椅。后台传来梅阿姨的声音“珊珊――”。
珊 珊 （惊喜的回首）梅阿姨――
【梅阿姨，拎着一只包，一拐一拐吃力的上台。
爷 爷 （赶上去扶住她）梅厂长，你的腿怎么啦？
珊 珊&n
【爷爷扶梅阿姨在床边坐好。
梅阿姨 没事！厂里这几天有点急事，到下午叫朋友开车送我，这路上雪太大，车子给撞了，送去修了，我腿受了点伤。
爷 爷 哎呀，这么大的雪，路上危险，您就别来啦！
珊 珊 （得意地）爷爷，我说阿姨肯定来的吧！
爷 爷 你这孩子！
梅阿姨 珊珊的生日，我哪能不来呢！（从包里掏出一只学习机）珊珊，这是什么？
珊 珊 （惊喜地）平板学习机？我早就想要一个学习机啦！
梅阿姨 这是阿姨给你的生日礼物！可以学习，还可以玩游戏！还有这个！（掏出一只蛋糕）生日快乐！
珊 珊 （高兴地接过礼物）谢谢梅阿姨！
爷 爷 梅厂长，每次来都让你破费，你能来看孩子，我们一家就感谢不尽了，你还买这些东西！
梅阿姨 （想了一想，帮珊珊打开学习机）珊珊，试试看，喜欢不？
【珊珊在一边打开学习机试玩起来。配学习机的音效。
【梅阿姨把爷爷拉到一边，躲开珊珊。
梅阿姨 爷爷，情况怎么样？
【爷爷从兜里掏出病历，摇摇头。
梅阿姨 （看着病历，叹口气）苦命的孩子。
爷 爷 哎！这孩子，去年车祸，爸爸妈妈全走了，她摊上这病，爷爷又没出息。这病，听说得几十万啊！
梅阿姨 爷爷，您也别着急。
爷 爷 （揉着眼睛）我着急也没用啊！
梅阿姨 孩子知道吗？
爷 爷 知道了。刚哭着要回去，不看了！
梅阿姨 为什么？
爷 爷 孩子懂事，不想再花钱了。
梅阿姨 你等等！（一拐一拐从床上取来沉甸甸的包，拿出两捆钱）这有20万，您先拿着！
爷 爷 （傻住了）2――20万？这么多的钱。我――我不能拿！
梅阿姨 别让孩子知道，拿着！
爷 爷 （语无伦次）不！不行！我不能拿！我拿不起！
梅阿姨 这钱，5万，是我们全厂员工捐赠的，还有15万，是我给孩子看病的，不用还的！
爷 爷 那更不行！我知道，这办厂也不容易，钱，就是工厂的血，少了钱，就跟这白血病一样。我不能拿！
梅阿姨 （急了）爷爷，你忍心看着孩子这样吗？
【两人一推，两捆钱掉在地上。惊动了珊珊。两个人都愣住了。
珊 珊 （惊讶地）钱？这么多的钱？
爷 爷 （忙蹲下去捡起钱，递给梅阿姨）孩子，这是你梅阿姨的钱！
梅阿姨 （接过钱，走向珊珊，把钱放在珊珊手里）孩子，有了钱，你就可以看好病回家；有了钱，你就可以好好读书，将来，创造更多更多的财富。
爷 爷 （眼神示意）孩子，这钱，不能拿！
珊 珊 （看看爷爷，装作轻松）梅阿姨！医生说，我的病快好了，要不了这么多钱。您能来个陪我过生日，我就已经很开心很开心了。梅阿姨，我爷爷说，我回去要好好读书，将来，要好好报答您，报答所有关心我的好人。这钱，你拿回去吧！要不，我爷爷会生气的。是吗，爷爷？
爷 爷 （感情复杂）是啊是啊！乖孩子！
梅阿姨 （激动地抱着珊珊）好孩子，看到你这么懂事，阿姨很开心。可这钱，对你很重要。听阿姨的话，把病看好，阿姨会更开心的。好吗？（手机铃响，掏出手机）我接个电话。（对珊珊）接了电话，我们一起吃蛋糕！（到一边接电话）
爷 爷 （递包给珊珊）孩子，把钱收好！（包里一叠材料掉下来，爷爷捡起来递给珊珊）帮你阿姨收好，一定是很重要的材料。
珊 珊 （无意间看一眼）“抵押贷款――”
爷 爷 什么？抵押贷款？
珊 珊 （再看一眼材料）爷爷，是阿姨把自己家的房子押给银行了！
爷 爷 （推测）那这钱――
梅阿姨 （接好电话，走过来）好了，我们来吃蛋糕了！
爷 爷 梅厂长，您别生气，我想问您一句话。你这钱――
梅阿姨 （一看材料，明白了）哦，这个呀！是这样，这段时间，厂里资金有些困难，刚接了几个订单，银行贷款还得等一段时间，我呀，就先拿家里的房子押上了。过几天，再拿回来！没什么事！
爷 爷 这20万，是你房子的钱？
梅阿姨 说实话，下午我就是为了这个钱，才等到现在。这样，我工厂也有钱了，珊珊的病，也有希望了。（开心地）来，我们吃蛋糕！
爷 爷 我――我――梅厂长，我代表孩子和她爸妈，给您跪下！
梅阿姨 （拉住他）爷爷，您这是怎么啦？人赚钱，就是为了帮助更多的人。如果一个人死在自己的财富中，那才是最悲哀的。今天，我帮助了珊珊，珊珊将来有了出息，一定会帮助更多的人，那您说，我今天所做的一切值得吗？来，珊珊，我们开始啦！刚才是朋友的电话，车子修好了，马上来接我，我要连夜回厂安排生产。
爷 爷 那――好好！为珊珊过生日！
【三人点上蛋糕蜡烛。
梅阿姨 孩子，你 爸爸妈妈虽然不在了，可你爷爷、阿姨和你，我们爷孙三代人，就是一家人。先感谢你爸爸妈妈给你带来生命。（唱）祝你生日快乐――
【三人拍掌唱着《生日歌》；
梅阿姨 许个愿吧！
珊 珊 （面对烛光，看着梅阿姨）阿姨！您能满足我一个愿望吗？
梅阿姨 孩子，今天是你的生日，不管什么愿望，阿姨一定答应你。
【动情的音乐渐起。
珊 珊 阿姨，我要叫您一声，您答应吗？
爷 爷 叫吧，阿姨当然答应。
梅阿姨 （鼓励）叫吧！孩子！
珊 珊 （怯怯地）妈妈――
梅阿姨 （没反应过来）孩子？！
珊 珊 （提高声音）妈――妈――
梅阿姨 （醒悟）哎！孩子！我的孩子！
珊 珊 （感情放开，大声）妈――妈――
【两人紧紧抱住，音乐拉高。爷爷擦着眼泪。
【定格。
【剧终。
2012-2-18南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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