借钱

时间：   现代
人物：   有全（简称全）男、50多岁
         玉秀（简称秀）女、50多岁
         [幕启，有全身系围裙在忙碌着
全：  我叫王有全，今年50零3。不大不小也是个官。嘿嘿――在俺村里当个民政委员（朝台下鞠躬）嘿嘿，请多关照拉！在家里嘛，户口本上我是户主，可里里外外俺老婆是一把手。什么？妻管炎？妻管炎就妻管炎，我是乐在其中心甘情愿。不信，看看今儿俺俩这一段――借钱。
      [秀上
全： （急忙迎上去）哎呀，老婆回来拉！
秀： 咦，你在家呀？
全： 在家，在家（接包，接衣服）来，老婆，喝水。哎，你可别喝瞎了，这可是花粉、蜂蜜、蜂王浆，美容大补保健康。喏，不凉不热正合适（殷勤地）来，喝，喝~~
秀： 哎呀我的妈呀，这是哪边出日头，刮的哪杆子风？大委员，今儿工作不忙拉？
全： 我，嘿嘿……我……
秀： 说吧，又有什么新情况？
全： 嘿嘿……到底是我老婆，知心知意，知根知底。
秀： 可不是呗，你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，能吃几碗大米干饭，小尾巴一翘翘，能放几个屁，我比你都清楚。
全：  就是就是……
秀：  今儿呀，我坐着一掐，站着一算，就知道你有事。
全：  老婆英明……
秀：  有话快说，有屁快放。
全：  YES！秀哇，党中央提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号召，咱村也不能落后是吧？党支部决定，咱村也要搞小区改造规划，到时候，咱村的人都住进新楼房，咱这里真正就成了都市里的乡村，乡村里的都市……
秀： （不耐烦，起身就走）行了，你呀，职业病！
全： （急忙拉住）好，我就直说了吧！有根想和咱借钱。
秀： 有根借钱？干什么？
全： 有根家搬迁，平方数不够，要投资。
秀： 有根家才3口人，50多平方米还不够住？还要投资买平方？嘁，吃饱了撑的。
全： 有根他爹也要搬去一起住。
秀： 啊？有根他爹？撒谎也不挑个好日子，有根他爹早死拉！
全： 哦，我是说……有根他丈人爹。
秀： （恍然）啊――是有根他丈人爹呀。（有装不明白）那有根他丈人爹是谁的爹呀？
全： 哎呀呀，我的个傻老婆，那还用问吗？有根他丈人爹当然就是有根他老婆玉枝他爹了！
秀： 喔――是玉枝他爹呀！
全： 对，就是玉枝他爹。（猛然捂嘴，转身对观众）哎呀我的妈呀，坏了，坏了，中了共军的奸计了！我和秀结婚前，和玉枝谈过对象。俺这个秀啊，偏偏又是个爱吃醋的！（懊恼地拍脑瓜）这下可是呛了肺管子、捅了马蜂窝、犯了大忌讳了。
秀： （捂嘴偷笑，转身对观众）哼，李有全那李有全，叫你七个碟子八个碗的和我耍心眼，看我怎么疗治你。
全： （试探地）秀……
秀： （淡淡地）啊……
全： 有根他借钱买平方……
秀： 恩？！
全： 啊，对，是玉枝她借钱买平方让她爹搬过去住，这可是村里领导亲自出马，好做工作，歹做工作，好歹才做通了的事儿，你看看……
秀： 喔，不就是借钱吗？借吧。
全： （意外地）借给她？
秀： 借呗。
全： 哎呀，我的好老婆，乖老婆，亲亲爱爱的宝贝老婆，我代表村里的领导谢谢你了。一鞠躬，二鞠躬，三鞠躬……
秀： 呸呸呸！我还没死呢，你别高兴的太早了。
全： 嗨，你看看我！（打自己的嘴巴，又伸手向秀）拿来吧。
秀： （装糊涂）什么？
全： （理直气壮地）钱哪！
秀： 什么钱？
全： 哎，你刚才……
秀： （不讲理）我刚才怎么拉？
全： 你不是同意了……
秀： 对，我是同意了，借呗，你有钱你就借给她，谁不叫你借来？
全： （一时语塞）我……（小声咕哝）我要是有钱我早借给她了，还用找你商量……
秀： 你说什么？
全： 啊，我是说，我要是有钱……
秀： 你有钱你想干什么？
全： 我要是有钱……（气馁地）我就是有钱要借给她，也得找你商量嘛。再说，我哪儿有钱啊？！工资、奖金我是连分带毛全部上交，就连卖纸褙儿那块儿八毛的也都无私奉献了。（讨好地）老婆，你是咱家的钱柜子啊！
秀： （得意地）熊样，知道就好！
全： （小心地）嘿嘿，老婆……
秀： 什么？
全： 钱呀，存折呀。
秀： 在你腚底下。
全： （从椅子上猛起）在哪儿？（找不到，苦着脸）老婆……
[秀从椅子下面找出存折给全
全： （惊愕然后大笑）我说咱家的抽屉为什么都没有锁，我说上次咱家进来小偷什么也没丢（讨好地）老婆，I真是服了U ，我对你的景仰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，我对你的敬佩犹如长江之水连绵不休……
秀： 你就拽吧你，少拿电视剧里的台词忽悠人。
全： （得意地）走喽~~~~（唱）跟我走吧，马上就出发~~~~（突然想起）哎，老婆，密码呀……
秀： 不知道。
全： 哎，你去办的怎么能不知道密码呢？
秀：不知道就是不知道。
全： 你……
秀： （故意气人） 知道也不说，就是不说，打死也不说。
全： 哎呀我的秀哇，你别故意难为我了，我这都是工作。你看看，这满墙的奖状，都是在你的支持帮助下得来的。正所谓――（唱）军功章上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……
秀： 啊呸，我才不和你争功呢。奖状上写的是你的名儿，和俺没关系，俺才不稀罕呢。（挑逗地）哎，要是满墙挂的都是人民币，一百元一张的，那多好啊，（忍俊不禁）那你就愿借给谁就借给谁，愿借给人家多少就借给人家多少……（得意大笑）
全： （拉秀） 秀，秀，来，坐下，坐下。
秀： 干什么呀你？
全： （摸秀的额头）恩。不凉不热正合适。（又伸手在秀的面前晃动着）你看这是什么？
秀： 熊掌、猪蹄、狗爪子！
全： 好好好，只要你还能看出来这是动物身上的一个器官，我就放心拉。我还以为你钻钱眼里拉。
秀： 我就钻钱眼里了，怎么拉？谁还和钱出五服了？你不想着钱，你借钱干吗呀？
全： 秀！玉枝他爹解放战争扛过枪，抗美援朝负过伤，儿子是烈士，老伴早早亡，年老体弱病怏怏，眼下需要有人帮。你说，这不都是我这个民政委员的分内工作吗？玉枝把她爹接到家里去伺候，既减轻了社会的负担，又省了我的心……
秀： 你又得犯职业病！我问你，借钱的事是有根找的你？
全： 不是，不是……
秀： 那就是玉枝找的你？
全： 哎……
秀： 哼！ >全： 啊？不是，不是，老婆，你听我说……
秀： （猛地站起，大喝）立正――
     [全情不自禁站好
秀（指着全的脸）上、下、左、右。
     [全的头随着秀的口令转动。秀围着全转一圈，仔细查看。
秀： 行了，稍息吧你。
全： （莫名其妙）这是干什么？你这是干什么？
秀： 还干什么？我这是全面质量大检查，看看你的脸上有没有口红印，再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头发丝儿，还闻闻你衣服上有没有香水味。
全： （愠怒）你！你这是侮辱我的人格！我都50多岁了……
秀： 50岁？80岁又怎么拉？（酸溜溜地）你不是常说，初恋是最难忘，最最难忘，最最最难忘的……
全： （急）那是书上写的。
秀： 我不管，反正我是听你说的。
全： （辩解）对对对，当初我和玉枝是对过象，可现在井水是井水，河水是河水，早就两清了嘛！过去的事你老提他干什么！
秀： 哪能不提呀？一个伟人说过，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。
全： 哎呀我的姑奶奶，从咱俩结婚那会算起，我都当了30年的叛徒了呀！（一跺脚）好，玉秀，你给我个实话，这钱你到底借还是不借？
秀： 呀，呀，呀，你胆肥了！借怎么拉，不借又怎么拉？
全： （强硬地）不管你借不借，玉枝的事我得管到底！
秀： （不依不饶地）好哇，你左一个玉枝，右一个玉枝，你对玉枝是不是还没了心思……
全： （严肃地）赵玉秀同志！你乱七八糟胡搅什么？再说一遍，我这是工作！
秀： （调侃）哎呀哎呀――老李很生气，问题很严重。（不屑）哼，你少吓唬我，工不工作是你的事，借不借钱是我说了算。你给我老实交代，你对玉枝到底是什么感觉？
全： 感觉？什么感觉？
秀： 人家都说，拉着初恋情人的手，热血沸腾心颤抖，恨不当年早下手，现在下手情还有……（更加酸溜溜地）每次看见玉枝，你真的没有这种感觉？
全： 没有！我就知道玉枝是有根他老婆，是狗剩子他妈，其余的，没感觉。
秀： 就这么简单？
全：（斩钉截铁地）就这么简单。
秀： 那你对我呢？
全： 对你？（欲言又止）唉――
秀： 说，说吧，知无不言，言无不尽，说呀。
全： 一言难尽哪！
秀： 拣主要的，重要的……说呀你……
全： 好，我说，我说！（唱）我爱你，爱着你，就象老鼠爱大米……
秀： 哎呀呀，到底是唱的比说的好听。
全： （得意）那当然拉。
秀： 哼，庸俗。
全： 庸俗？不对，不是庸俗，是通俗。
    [秀穿衣服，拿包，往外走
全： 哎，你上哪呀？
秀：上银行，取钱！
全： 上银行？取钱？
秀：噢，大委员，忘了，忘了，我这个党小组长，忘了在第一时间向领导汇报了。我们党小组刚开过会，全体党员一致决定：大家集资，帮助玉枝。走喽――（唱）跟我走吧，今天就出发~~~
全： 哎呀，我的好老婆！哎――等等，我也去――（下）
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[剧终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