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钱的味道》世态炎凉，真真假假。

人物：赵小雨小雨妈 富婆陈女士孙老师
　　地点：学校办公室
　　时间：开学前某一天
　　道具：一张办公台、一张沙发、一张椅子。一台电话、一张布
　　
　　（孙老师坐在办公台前，面前放着一叠钱，他把最后一张钱币放入验钞机验完后，把
　　 钱收好，对外面喊）
　　孙 下一个！
　　妈（急冲冲进来）孙老师。
　　孙（抬头，不冷不热地）哦，你是小雨的妈妈吧？
　　妈 是的。
　　孙 往年你都是最后一个来交学费的，这次怎么……
　　妈（拘谨地）以前小雨他爸总是病，所以……，哦，对了孙老师，今年小雨的学费多
　　 少钱？
　　孙 750元。
　　妈（自言自语地）怎么那么贵？（对孙）你等一下……（掏钱）
　　 （门外走进一个贵妇模样的妇女，一进来冲着孙老师娇滴滴地喊）
　　妇 孙老师，忙啥呀？
　　孙（惊喜地、热情地）哎哟！是陈女士呀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？（边说边站起来走到
　　 妇女面前）来来，快快请坐！（引妇女到沙发上，妇女也不客气，一屁股坐在沙发
　　 上，孙老师给她倒上一杯水）来，你喝水！
　　妇 （翘起腿，不紧不慢地）孙老师，你别客气。
　　孙哪里的话，请您都请不动呢。怎么，这次有空亲自来帮小娟交学费？
　　妇唉，你也知道，小娟他爸总是忙呀忙呀，连晚上都没有时间回家，家里家外都是我一
　　个人在操心。我也尽管忙，但也抽个时间过来了。
　　孙别急别急，如果您没空，也可以打个电话过来，我过去收嘛。何必――
　　妈 （拿着钱，在一旁对孙老师小声说）孙老师，你看这钱――
　　孙 （有点不耐烦地）等一会儿嘛。
　　妈我是说，这大姐挺忙的，先让她来吧。
　　孙 （尴尬地，看看妈，看看妇）这――
　　妇 （看着妈）哎呀，这不是小雨的妈吗？
　　妈是的，大姐。
　　孙 （疑惑地）你们……认识？
　　妇 （看着妈，意味深长地）何止认识呀？她呀 ，还在我家做过几天的钟点工呢。
　　孙 （看着妈）哦？那现在呢？
　　妈 （在一旁搓着手，看看妇，看看孙，没说话）
　　妇 （鄙薄地）哼，可能现在又在哪家拿了人家的东西了吧？
　　妈 （气愤地）你――！请你别乱说！
　　妇我？我怎么啦？说错你了？今天就当着孙老师的面，你给我说清楚，那天不是你拿了
　　我的耳环了吗？还死不认账！
　　妈 （气愤地）你……你……别污蔑人！我怎么可能拿你的耳环呢？拿了我们也没有空
　　戴呀。.
　　妇我明明放在柜子上面的，那天你就在房子里搞卫生，家里只有我和小娟，不是谁？！
　　妈天地良心！我可。。。
　　孙 （劝妈）算了小雨妈，大家也知道你过得不容易，如果是真的，还给陈女士就是了，我
　　想阵女士也不会见怪的。
　　妈孙老师，你也别她乱说，我……我……怎么可能拿她的东西呢？我连你的耳环是
　　什么样的都没有见过！
　　妇哼，我的耳环是银灰色的，你说，上面是不是还有我刻的一个“花”字？
　　妈我没看到，我……我怎么会知道呢？
　　孙 （自言自语）一个“花”字的耳环？（从抽屉里拿出一对耳环，给妇）您看，是不是这
　　个？
　　妇 （拿过，惊奇地）咦？怎么在你这里？
　　孙 （对妇）是这样的，小娟在教室里戴耳环，这是我们学校明令禁止的，所以我们收上来
　　了，还没有来得及给你说一声。
　　妇 （尴尬地，对妈）就算是这样，但那天说好一个钟点5块钱，还有那天你帮我做了不到
　　两个钟点的时间，我给了你10块钱，我也给多了，也不再追究了。
　　孙 （对妈）一场误会，我看算了，你看人家孙女士多好，多宽宏大量。
　　妈 （急切地）孙老师，不是这样的。（对妇）大姐，那天你也没有给工钱给我呀。
　　妇 怎么没有？那天你跟我吵完后，就跑了，我把钱给了小娟，让她给你家的小雨，小雨没
　　有给你，那是她的事了。（滴沽着）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，就有什么样的种！
　　妈 （生气地）不许你污蔑小雨！我家小雨绝不是你想象中的人！（对孙）孙老师，你说
　　说，小雨是这样的人吗？
　　孙 （看看妈，看看妇）我……我……想，不雨不是这样的人。她是个好孩子，成绩好
　　不说，还是咱们校的共青团负责人，年年是三好学生。
　　妇 （也生气地对孙）孙老师！那你也认为是小娟了？我家的小娟可不缺这点钱！
　　孙我……也没有认为是小娟嘛，小娟也是一个不错的学生。
　　妇 （不耐烦地）算了孙老师，我可不是来吵架的，我是来交学费的，说吧，多少钱？
　　孙小娟的学费500元、杂费150元，校服费100元，一共是750元。
　　妇 （从包里拿出一叠钱，大大咧咧走到办公台前的椅子坐下，妈知趣地闪开一边，对孙）
　　这是750元，你数数。看好了。
　　孙您的钱，哪能有假呀，（随手把钱放在台面上）你等等，您的单子我早就写好了，我
　　先给您撕下来（边撕单边跟妇女闲聊）您哪，有空多过来坐坐。咱们老师、家长要多
　　沟通一下，这样对小娟的学习有帮助嘛。
　　妇那是那是，我看哪天我请你和你们领导一起出来吃个便饭。边吃边沟通也可以的嘛。
　　孙 （哈哈哈大笑）您客气了。
　　妈 （也走过来，把钱给孙，妇女用手挥挥自己的鼻子，有点厌恶地走开，坐下，）孙老
　　师，这钱――？
　　孙 （有点不耐烦）你等一下。（小声地嚷着）没见我正忙嘛？真是的。（走下办公台，拿
　　单对妇）这是小娟的学费单，你收好了。
　　妇 （站起，对孙）孙老师，我家的小娟，让你多操心了。
　　孙 （走回办公台边）应该的应该的。您先请坐，等忙完这一个，我再好好跟你聊（对妈）
　　拿来吧。
　　妈孙老师，这是750元。
　　孙 （拿过，一张张地仔细看）
　　妇 （站起来，对孙）孙老师，如果没有什么事，我先走了。
　　孙 （放下钱，对妇）好好。哎呀！陈女士，您等等，我差点忘了。校长有点东西要送给
　　你。您请稍等一下，我打个电话给他（拿起台上的电话）喂，校长吗？陈女士来了，
　　在我这里，嗯，好好好。（对妇）您先请坐稍等一下，校长就来了。
　　妇 （停下）哦？校长找我？
　　孙是是，上次您和您的爱人为咱们的学校捐了十万块钱。我们用这钱在校门口让人起了
　　一座著名教育家陶行之先生的铜像。你刚才应该看到了吧？校长正想找您们当面表示
　　感谢呢。您请坐。（倒茶）您喝茶。
　　妇就是那座铜像吗？上面还写着：“捧着一颗心来，不带走一根草”呢。
　　

孙 （兴奋地）对对对，那里还写着由你爱人公司捐建的呢。我代表学校为像你们这样热情
　　关心教育的人表示感谢！
　　妇 （自豪地）哪里哪里，应该的应该的。你们做教师的也不容易。
　　孙 （对妇）来来，先喝一杯茶（倒茶）你先慢慢坐。（走回办公台，把钱收好，对妈）
　　你的单据。你可以走了。
　　妈 （对孙）谢谢。给你添麻烦了。那我先走了。（下）
　　孙 （突然拿起一张钱币，抖了抖。看了看（对妈）小雨妈，你等一下！
　　妈 （停下，疑惑地）孙老师，还有事？
　　孙 （拿着一张百元大钞，对妈）小雨妈，这张是你的吧？
　　妈怎么啦？
　　孙小雨妈，我也知道你们家困难，但也不能用假币呀，你知道，我如果收了这张假币，
　　银行没收了，我只好一个人自己顶上，你看这。。。。
　　妈 （着急地）孙老师，这――这――怎么可能呢？
　　孙 （生气地）怎么不可能？刚才所有的钱我都用验钞机验过了。没一张假币。你最后一个
　　交，这钱放在上面，不是你的是谁的？
　　妈可我的钱，刚才你不是验过了吗？而且，是不是你把底下的钱放在上面了？
　　妇 （跳起来）什么？！那你说这钱是我的？我……我……，孙老师，你说说，我看
　　会干出这种事么？
　　妈 （对妇）大姐，我……我……也没说是你的呀。孙老师，是不是你弄错了？
　　孙错不了！你看！（把钱放入了验钞机，机子响了起来）我都干了十几年的出纳，怎么
　　会弄错呢？再说人家陈女士那么富有，还捐了十万块钱给咱学校，她怎么可能干出这
　　种事呢？
　　妇 （在一旁附合）就是。穷嘛，咱也穷过，但做人得讲个良心，你说对不对孙老师？
　　妈 （气得）这――这――拿过钱，左看右看，肯定地说）孙老师，这钱真不是
　　我的！
　　妇真是奇怪了，这钱又没有写你的名字，你怎么知道不是你的？
　　孙太不像话了！交学费哪能用假币呢？这不是坑我吗？
　　妈 （拿过钱看了看，激动地）孙老师，这钱真不是我的，你也知道，我们家小雨的爸爸下
　　岗了，在街上蹬三轮车，我也只是摆个小滩和干点杂活，我们来钱不容易，哪一张都
　　先看了又看，生怕收了假币，天地良心，我发誓，这钱绝对不是我的！
　　妇 （手指着妈，对孙大笑）哈哈哈！这年头，还有人相信发誓？
　　妈 （生气地对妇）你……你……
　　孙 （对妈）我说小雨妈，我看，你还是换另一张吧。这张，我可不收了。
　　妈孙老师，你是有文化的，你也讲个理，这钱不是我的，凭什么要我换？
　　妇 （对孙）孙老师，要说捐款呢，我们可以再捐个十万什么的，但这钱，肯定也不是我
　　的。我的钱刚刚从银行里取出来，难道说银行的钱是假的？我们可不像某些人，把钱
　　看得比命根子还重要。
　　孙 （生气地对妈）小雨妈，你再这样，我只能把小雨叫过来……
　　妈 （急促地）不要让小雨来！不要让小雨来！这钱，我……我……赔。（擦擦快
　　流出的眼泪，小心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）
　　妇 （对孙）承认了不是？嘿嘿，还差点冤枉了好
人！唉，人呀！（摇摇头）
　　孙 （对妈）小雨妈，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，假币嘛，有时不小心收到的也不奇怪。
　　妈 孙老师，这假币真不是我的！
　　妇又来了又来了。我说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呢？不是你的你赔什么呀？
　　妈我……
　　 （这时，小雨从幕后跑了出来）
　　雨 （对妈）妈！你别急着赔！
　　妈 （惊异地）小雨，你怎么来了？
　　雨妈，刚才一个同学看见了，都跟我说了。我就过来了。（对孙）孙老师，你能给我看
　　看那张假币吗？
　　孙在这里，你看看吧。（递给雨）
　　雨 （拿过钱，闻了一下，对孙）孙老师，这钱不是我妈妈的。我妈妈的钱是啥味道我能闻
　　得出来！
　　妇 （哈哈大笑）这可真神了！钱是啥模样个个都能看得出来，能闻钱的味道，我可是大姑
　　娘上轿――头一回！
　　孙 （对雨）小雨，我能理解你的心情，但怎么能闻出钱的味道，而且知道是不是你的呢？
　　妇别吹牛了。兴许是你知道了这钱是假币，做的记号了吧？穷也不能这样呀。
　　妈 （对小雨）小雨呀，算我们倒霉，别计较着就是了。
　　雨妈！这不是记不计较的问题。我们虽然穷，但我们的尊严不能让人随便践踏！
　　 （对孙）孙老师，我想请你们帮我做个实验。证明这钱不是我们的，行不行？
　　孙（点点头）行。
　　雨 （对孙和妇）我妈妈这个布包还没有打开，我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，更不知道里面有几
　　张什么样面值的钱币，但是，你们可以先把这小包里的钱的号码记住，然后再把这钱
　　混在其他的钱里，我就能嗅出哪些是我妈妈的钱！（对妇）阿姨，你能和孙老师帮一
　　下我吗？
　　妇这……我……没问题，我也想看看，到底是不是真有人能闻出钱的味道。
　　雨 （对妈）妈妈，把钱给他们吧。（又对孙）孙老师，你能给我一块布吗？
　　孙 （惊奇地）这……好，我这里正好有一块布。（从抽屉里拿出一块布，小雨把布蒙到
　　眼里）
　　雨 （对孙）可以了。
　　
　　 孙和妇一起把包里的钱拿出来，一张张地记着号码，再把钱混放在一起。
　　
　　孙 （对雨）可以了。你要摸摸吗？
　　妇该不是做了记号了吧？
　　雨 （对孙）孙老师，我不用手摸，以免你们说我在作弊。这样吧孙老师，你把钱一张张放
　　在我的鼻子面前，我说是我妈的你就把钱交给阿姨，我说不是的你的你就放在办公台
　　上。好不好？
　　孙好，就像你说的一样做吧。（拿起钱一张张地放在小雨的鼻子前，小雨不停的说是、
　　不是，一会儿，钱分成了两边）好了，你可以把布拿下来了。
　　妇我们看看。（拿起钱，一张张对着先前记下的号码念）70366728、70365269……一张
　　不差！（看看小雨、看看孙）这……这……怎么可能呢？
　　孙 （也惊奇地）小雨，你是怎么做到的？
　　雨（拉着妈妈的手，深情地）我妈为了我们几个读书，辛苦挣钱，常年在外面风吹雨
　　淋，患上了严重的风湿病。为了省钱，她总是买最便宜的风湿膏药贴在身上。现在，
　　她的身上几乎全贴满了风湿膏，所以妈妈的身上永远有一种风湿膏的味道。她挣钱不
　　容易，把钱看得很重，都藏在了身上，所以。。。。。。所以我妈妈的钱上就有一种
　　风湿膏的味道。。。（转过身。深情的）妈――――妈！
　　孙、妇啊！（把钱拿过来闻闻）真是有一股风湿膏的味道！
　　妈 （走过来，轻轻地摸着小雨的头，颤抖着说）好孩子，妈妈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。妈妈
　　我……我……对不起你们（哭泣声）
　　雨 （对妈，深情地）不！妈妈。我有你这样的妈妈已经很满足了！您没有对不起我们。
　　说对不起的，应该是我，是我让你累得一身病。妈妈！对不起（扑到

妈妈怀里大哭）
　　妈 （边帮小小雨擦眼泪，边安慰）别哭别哭，都那么大了，你看你，哭成这个样子，羞不
　　羞？！
　　雨 （哭得越来越大声）妈――妈！
　　妈 （抱着小雨也跟着哭泣了起来）小雨，我的好孩子……
　　孙、妇 （互相看看，都低下了头。妇在一边也跟着抹泪。）
　　孙 （把钱包拿给小雨妈）大姐，我……我……误会你了，真对不起。
　　妇 （也走过来，拉着小雨妈的手）大姐，我刚才也言重了，别您别记恨。
　　妈 （慌忙抹抹眼泪，对妇）没事了大妹子，哪能那么容易记恨呢？（拉过小雨）小雨，你
　　给妈说说，小娟有给过十块钱给你吗？
　　雨 （疑惑地）她没有给过钱我呀，而且，她还向我借了50块钱，说要请同学们吃饭呢。
　　 （对妈）妈，有什么事吗？
　　妈 （看看妇）没……没什么事，妈只是问问。
　　妇 （愧疚地低下了头）
　　妇 （对孙）孙老师，可能，可能这钱真是我的。我……给你换一张。（拿出一张钱币，给
　　了孙）
　　妈咱们走吧……（妈和雨相扶着慢慢走下）
　　
　　
　　 （ 两默默地看着她们下，人不约而同地给她们深深掬了一恭）
　　
　　
　　哀怨的音乐声响起
　　
　　 幕急落。